玫糜

你为什么不先定义一下自己有没有脑子再定义什么是攻控?

《青山半载闲》

原作后传HE系列:《失而复魔》+《优柔痴狡童》,没看过失魔的止步

薛洋那具原身凶尸是他将魂撕裂出去撑起来的,并无清晰意识,处于混沌之中,再兼怨气太重,执念太强,面对曹星时便易冲动。

薛洋给它多加了两根刺颅钉,四根刺颅钉比当日控制温宁的还粗,即便如此,他也不常让原身同曹星相见。

但这样,他忙着没手得空时,便无人看孩子。


自从他为焦童这具虚弱身体治好了裂魂之症,看孩子这项重任就落在了焦童这位对他一往情深、任劳任怨的好朋友身上。


金光瑶弯了眉眼,讽道:“一往情深?对谁?对你?薛……曹书生是不是一孕傻三年,生了孩子倒把脑子一起流出去了?”

薛洋亲切道:“是谁扒着我棺材哭呢?”

金光瑶亲昵道:“我杀了孔家主,自然当着他夫人的面哭一哭,再说,多哭哭延年益寿,都闷在心里,容易早死。”

薛洋笑道:“懂了,女人每月来一次经,仙督大人每月来一次哭。都是正常现象。”

金光瑶冷哼:“谁是仙督?你说清河那位家主吗?”

薛洋哈哈道:“他不是还没当上呢吗,谁当过说谁呢。”

金光瑶端起茶喝了口:“等他当上了,就真该月月流姨妈了。”

薛洋拍着腿大笑:“那可有好戏看了。”


薛洋近日闲来无事,制了把弓来玩,欲向山中打猎去,便叫来金光瑶,把孩子往他怀里一放。走时,他将禁制认过金光瑶为主,再仔仔细细将这十八层禁制检查一番,才带着原身往山深处走。

金光瑶心道,查来查去不肯放心,这可真是魔障了。
自己那八年见薛洋魔障样子不少,还是被现在的曹木屡屡震到,不禁心内感慨。

从未听薛洋说过一字半句的情与爱,却为一人自囚,改头换面、歇斯底里,处处用情至深。


焦家父子乃是温柔款款一双人,曹星自然喜欢得紧,伸着小肉手扯住他的童哥哥衣襟,黏着童哥哥叫他陪自己玩儿。

金光瑶见这孩子黏人黏得跟只小奶狗一样,不叫人消停,心下不耐,转转眼珠想怎么打发了他。


曹星不像旁的孩子,叫人来玩时尖叫吵闹。他一点不费,还善解人意,奶声奶气问你愿不愿意同他玩,拿水汪汪一双眼看着你,乖得人心疼,好像你拒了你便有了罪。
金光瑶从前也养了六年自己的儿子,还有那便宜哥嫂的儿子也得不时教导安抚一番。但却没自己带过。他当日位高权重,既不需要也没时间浪费在孩子身上。
现在同样如此。曹星再怎么看他都没用。焦优出门行医去了,他想抓紧时间练剑修习。金光瑶见曹星兴致高,翻了翻乾坤袋,正好见其中有个鲁班球,他拿出来递过去,给曹星演示了一番,就叫他自己解去了。



曹星新鲜极了,被吸引了注意力,穿着开裆裤,岔着小肉腿,坐在床上拼球玩儿。

金光瑶还能看见他露出来的小鸟,笑了一声,窃窃幸灾乐祸道:“从前那么端正一个人叫我看见这副光景,不知道这位明月清风回了魂儿,该在我面前如何自处。”

曹星专心致志,让他顿觉轻松,总算清净了,便抓紧时间开始打坐修金丹。他静坐了一个多时辰,都没被打扰,待他从修炼中出来,只见曹星无声无息地在那儿抹眼泪。

金光瑶心下就是一个咯噔,这位祖宗的祖宗受了委屈,他在祖宗那里可别想讨到好了。

金光瑶忙抱起来祖宗的祖宗哄:“星星,你怎么啦?哭什么?”

曹星不想叫人看见自己哭,没出息,便使劲抹着眼泪,但眼泪不受他控制,大滴大滴往下落。金光瑶被他这小模样逗得又心动又心疼,哄得更情真意切了。

曹星糯道:“……拼不好。”

金光瑶看了看一个多时辰依旧四分五裂的鲁班球,连讽带叹道:人和人果然天资不同,他像曹星这么大时,两下就拼出来了。

他帮曹星擦着眼泪,道:“那怎么不叫哥哥,哥哥教教你你就会了。”

曹星撅嘴:“我要自己弄出来。”

金光瑶嗤一声,想着回来一定要告诉薛洋,不用成日担心曹星内里魂魄不是晓道长的了。

没想到之后曹星又垂下长长睫毛,道:“……然后哥哥在忙,不能打扰哥哥。”

金光瑶噎了口,心道也怪不得薛洋被勾得死,这作精一时逞强一时示弱,一时让人担心一时又为你着想,确实有地方招人疼,我见犹怜,何况薛洋那种傻的。

他这一会儿把曹家全打上傻子烙印,再加上他成日打趣焦优傻气,天大地大,就他最聪明似的。

金光瑶抱着孩子边掂边走,边走边哄,几句话把曹星哄笑了,又将孩子抱到床上,教他怎么拼。

曹星不如他聪明,却也不笨,缺了大半魂魄,还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。待他自己学着拼出个球,整张脸都亮了,双瞳熠熠生辉,总算像个费孩子似的尖叫着咯咯笑。焦童再看他费也不觉得烦,笑意盈盈地,觉得曹星可爱,真有种看自家孩子的感觉。

他想自己当日不得已杀了自己的阿松,现在好好养一个,也算为日后积了德了。


薛洋第一次学做弓。起初一窍不通,不得要领,但他现在日子悠闲,有大把时间,专心啃了几本书,没花多久就上手,第一次做还算有模有样。
他回转人世已有七载,早将这副夺舍而来的身体练就出前世体魄。自从踏浪逐星先后问世,他的左手剑也快炼就,双剑齐出时也有昔日风采。
此时,薛洋将弦被拉得又紧又满,弯弓如引月,臂上筋肉撑衣。他眯起眼睛,对准前方那只狍子,“啪”地松手,劲风打乱他额前那缕碎发。


一箭射出,划破长空,惊扰到了狍子,可不等它跑开,已被射出一道鲜血。薛洋将猎物放到原身凶尸身上扛着,玩儿上了瘾,心道反正有个放心又不要钱的奶娘看孩子,正好自己一个人浪一天。



金光瑶做了饭,喂小祖宗吃了,又哄他睡了午觉,待他起来又同他玩了一会儿,焦优就从隔壁村子里回家来。

他医了几位村民,带着买回来的熟食从外面回家,见阿瑶不在,便知去了曹书生家。

他放下吃食,等焦童回家。怎奈一天不见,实在是想人想得紧。犹豫几番,相思难耐,还是决定亲自去把人接回家。

咪子一只狗待了一天,见他回来嗷呜嗷呜地黏着叫。焦优被它黏得心暖,笑着揉揉它,也舍不得它,便带着它一起去了曹家。


往东走了不几里,曹家便到了。咪子闻到了焦童的气息,汪汪叫着尾巴摇得起飞,狂奔着就要去找焦童。

焦优向前一看,立刻往前一够,抱住了咪子。


“咪咪!咪咪咪咪!”狗叫声瞒不过曹星那双尖耳朵,他听到后立刻兴奋了,扇扇小手,立刻要下床,小短腿没够到地,差点一头栽倒。

金光瑶一把搂住他,心想晓道长怎么有点虎啊这……

金光瑶抱着虎头虎脑的小祖宗出门,见高高朗朗的蓝曦臣小心翼翼抱着只还没他小臂长的小动物,在门口乖乖等他。一大一小,衬得这画面还怪可爱的。


他冲蓝曦臣笑笑,蓝曦臣便也笑了,还露了牙,双手捧着狗,看着手足无措似的,赧赧的。金光瑶不着痕迹撇撇嘴,觉得果然没错,身边这仨全是傻的。

曹星极其喜欢焦优,见他就亲,伸着手让抱。

这禁制从外往里出不行,从里往外出可以。于是蓝曦臣便一手抱狗,一手就抱起了孩子。

金光瑶伸手:“狗给我吧。”

蓝曦臣道:“别让它跑进禁制里。”

金光瑶接过来就把咪子放禁制外了,他抬抬眼皮,看了下这只狗,淡道:“去外面自己玩,不要跑进来。”

咪子尾巴夹起来,怕得缩着身子抖了抖,立刻滚走了。


蓝曦臣跟曹星玩了会儿捂脸躲猫猫,逗得孩子一直笑。转回来道:“没想到曹书生既会做禁制,禁制还做得如此强悍……”

金光瑶笑:“天下奇人多得是,哪儿能全都想得到去。”

蓝曦臣看着这无比繁复的禁制,赞道:“看得出他对星星真是上心。”

金光瑶道:“是呢,曹书生又负责又痴情,正等他……”他看了眼曹星,用口语冲蓝曦臣说:“等他娘子呢。”

蓝曦臣了然地点点头,曹星歪歪脑袋,好奇道:“爹爹等谁呢?”

金光瑶也歪歪脑袋:“等你呢呀。”

曹星仰起小脸“嗷”了声,奶气道:“那他怎么还不回来?”

金光瑶但笑不语,心里却砍了薛洋千遍,知道小流氓这是趁自己在,压榨劳力,出去疯去了。果然深得自己不要脸的真传。


这边焦家父子正说着话,曹星扒在焦优肩头,动动脑袋动动手逗着咪子,咪子吐出舌头哈赤哈赤。曹星掏出来自己做好的鲁班球晃了晃,咪子立刻兴奋起来,等着曹星扔。

曹星小手往后一抛,球就抛到他家小院里。咪子玩心盖过了对焦童的恐惧,立刻窜过来要捡球。

还没等蓝曦臣阻拦,咪子就冲了过来。


薛洋猛地扭头。

这份禁制以他的鲜血画就,与他五感相连。绝对有人闯进去了。

他喉中一声夜枭哨响,原身正在远处追一只野兔,闻声立刻往回奔袭。薛洋祭出逐星剑,疾速往家飞去。


金光瑶心内翻了个白眼,身边人傻,狗也傻。

他立刻蹲下身,做出焦急状,皱着眉道:“哎,怎么回事,你别忙,我看看它的伤。”

他给咪子灌了点灵力,抬头诚恳道:“无妨,伤得不重,好好回去养养就行。”

蓝曦臣心疼得不行,蹲下来看来看去,曹星不知道咪咪怎么就突然受伤了,他见小动物难受,自己更难受,扁扁嘴,眼泪汪汪地又要哭。

金光瑶觉得这破玩意儿真让人头疼,幸亏远远看见薛洋身影,赶紧哄:“星星看,你爹爹回来了。”


薛洋把曹星抱在怀里才放了心,看了眼那只臭狗,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,压下烦躁,端出道士温良模样冲蓝曦臣施一礼:“给焦兄添麻烦了,禁制没认过您和这只灵犬,还望见谅。”

蓝曦臣忙回礼。

薛洋道:“还请进屋,我来为灵犬找些药。”

说罢,转身,瞪了金光瑶一眼。


太阳西斜,进了屋,就要留人吃饭了。

薛洋本来只是客气客气,奈何金光瑶恬不知耻:“新猎的狍子肉,好东西,行吧,那谢谢曹叔叔,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
薛洋抽着嘴角又瞪了金光瑶一眼,金光瑶理都不理,从腰间掏出自己的庆余剑就去割肉了。

曹星见家里这么热闹,开心得不行,在薛洋怀里冲着蓝曦臣又笑又叫的,薛洋这才灭了把人赶走的念头。

曹星挣了挣爹爹的手,冲蓝曦臣够了够:“伯伯抱。”

薛洋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蓝曦臣,甜丝丝阴测测对曹星说:“伯伯累了,爹爹抱。”刚灭掉的把人赶走的念头又汹涌澎湃。


好在蓝曦臣帮着忙活去了,薛洋这才消气。心安理得当甩手掌柜,等金光瑶做饭,自己跟曹星玩。

俩孩子互相逗着玩,家长在厨房忙活不已。过了会儿,菜上桌,总算是吃了顿团圆饭。


薛洋倒了杯酒,举到金光瑶面前。

金光瑶斜挑起眼梢,笑道:“曹叔叔,我才十二岁。”

薛洋端着杯子一转,杯子就举到蓝曦臣眼前。

他仰仰下巴:“敬您。”


带着曹星去云萍那次,自己洒酒做祭,让曹星祝大伯与他二人尽快团圆。没想到不过两年,金光瑶便真被救了出来。

无论如何,眼前这位都该被敬一杯了。

蓝曦臣张张嘴,不好意思地推拒:“……我,不太会喝。”

薛洋大发慈悲:“您以茶代酒吧。”随之一饮而尽。


饭后,蓝曦臣又出去夜猎。

曹星玩了一天,累得早早睡了。咪子也窝在他床下,睡得香。

风一过,烛火摇曳,金光瑶拿手护了护,回来听薛洋不着调地开始找事儿:“哎,哎哎。”

金光瑶回头,皱眉道:“干嘛?”

薛洋调笑道:“你俩不是那个关系啊?”

金光瑶冷笑:“什么关系?”

“啧,”薛洋举着两个猥琐的手指比划了下,“就那个关系呗。”

金光瑶笑得无懈可击:“你和睡着的那位是那个关系吗?”

薛洋登时变脸:“你有病吧!他才四岁,你想什么呢!”

金光瑶嗤道:“我也才十二岁啊,我有病,你没病吗?病得不轻呢。”

薛洋翻了个白眼,追问道:“不是,你俩真没那个意思啊?”

金光瑶冷道:“曹书生书读多了,读成个多嘴多舌家长里短都要管管的闲话老太太吗?”

薛洋流氓地拖着腻歪的长音:“旁人的事我也懒得嚼,就是仙督吗,这奇闻异事又多又新鲜,说起来就有意思极了。”

薛洋又踢了他一脚:“到底有没有?快说!”

金光瑶懒得理他,薛洋不依不饶,一直缠着问。最后金光瑶忍无可忍:“你有这么蠢吗?问这个不是多余的吗?”

薛洋指指外面,不可思议道:“不是,你俩有那个意思,那他还可以经常出去?就那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家?况且他又不知你我关系,还把你放我家,自己去夜猎?”

金光瑶睨他,同样不可思议道:“这有何不放心?”

薛洋啧啧两声,摇摇头:“您二位都是奇人。”

金光瑶讽道:“我们正常得很,只有你是疯子。”

薛洋满不在乎地晃晃脑袋:“本来就该这样,我儿子必须寸步不离跟着我。”

金光瑶冷哼道:“那太好了,您多贪嗔痴恨啊,只有自己看孩子,才能体现您的深情,以后可别叫我看了哈,我不敢抢您功劳。”

薛洋道:“你帮我看一会儿能怎么?”

金光瑶道:“不能怎么,能烦死。”

薛洋呵呵道:“有眼无珠。”

金光瑶咬牙正待骂回去,曹星那边咕哝了声,薛洋立刻去抱孩子了。

“想嘘嘘……”曹星揉着眼道。

薛洋把他的手拨开,轻柔地握在掌心,给他吹了吹眼睛,开开门带他出去尿去了。

待他再进门,曹星在他肩上又沉沉睡过去。


薛洋没把孩子放回去,一直抱着拍后背。

金光瑶见曹星一动不动,道:“我看着孩子挺能睡得。”

薛洋不答。

金光瑶脱口而出:“是魂魄不全……啊。”

他见薛洋手顿住了,自知说错了话,立刻咽了回去。


魂魄不全,自然比别的孩子精力弱些。


沉默了会儿,薛洋悠悠道:“还是得回一趟……”

金光瑶道:“什么时候回那里,你自己心里有数,别给人平白当了靶子。”

薛洋不再说话,盯着前方虚无,眼中一片幽深。

评论(123)
热度(2110)
  1. 共2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