玫糜

你为什么不先定义一下自己有没有脑子再定义什么是攻控?

[子父]甘若醴

这人披着一件夜行斗篷,从头遮到脚。每走一步,身旁便燃起一簇燐火,待行过,又暗了下去。风不知何处而来,带得那黑篷一张一合,翻飞作响。于昏暗长廊中,鬼气森然。

在金鳞地牢如此信步闲庭的人,便是金家二少爷金光瑶。只见他手上提两个被黑布笼起来的盒子,向最深处走去。

 

“吱呀”一声,他亲启牢门,将兜帽放下,露出一张精致小脸——眉梢带俏,眸中含笑,冲着牢中人开口:“哎呦,我这许久不来,倒是把薛公子都饿瘦了,罪过,罪过。”

言罢将东西放到桌上,嘱咐道:“若是哪里不满意只告诉金睿,便有人去知会我。”

 

薛洋仰躺在床上,翘着颀长一双腿,叼着根草穗子撑头斜眼看他:“淡操心,爷爷过得舒服着呢。”

金光瑶坐到他脚边,笑曰:“既然如此,那便不要走了,长长久久地住着舒服一辈子,反正我养得起你。”

薛洋哈哈两声,一挺坐起来,俯身凑到金光瑶脸边,眯眼问:“不是吧敛芳尊,你真以为这牢门能关得住我一辈子?”

金光瑶扭头与他对视,拍了拍他的脸:“你莫不是想逃?小东西,你也别太不知道天高地厚,这地牢修了几百年,你毛长齐了吗?别做傻事。”

薛洋慢慢勒住金光瑶,邪笑道:“你想试试吗?”

 

金光瑶刮了下他的鼻子,指着桌上的食盒说:“你不饿吗?快吃饭吧,好些是我亲手做得,放了好多糖呢。”

薛洋一个翻身下床,大咧咧坐到桌前,刚要去碰盒子,就被金光瑶牵住了手指。

小二少弯着一双眼捏捏他的手指,晏晏温温柔声说:“我来。”

“哎呀,”薛洋歪头笑了笑,“未来的金家主伺候我,怎一个爽字了得。”

金光瑶站得通直,显尽一身历练而出的贵气,他摆好餐盘,侧目“啧”了一声:“慎言。”

薛洋鼓起唇,瞪着眼将手“啪”地一声拍到嘴上,夸张地捂了捂,旋即松开:“金宗主不让说,金宗主不让说,啪啪啪,打嘴。”

金光瑶稳准狠地夹了块糖醋里脊堵到他嘴里:“休得高声!”

 

薛洋囫囵吞枣地咽下,眼睛一亮,食指大动,伸出舌头绕了绕嘴角,吧唧一声:“好吃!”抢过筷子,埋头狼吞虎咽起来。

 

金光瑶坐下来笑呵呵地为他斟酒,自己也不吃,就斜靠在椅背上撑着脑袋,指尖一下下轻点着桌子,欣赏薛洋。

画中人抽空赏了他一眼,问:“你今天挺高兴吗?”

那一开一合的嘴唇被烫得红,金光瑶只觉得肉嘟嘟的,配上这张张扬俊脸实在煞是可爱。他盯了几眼,才笑道:“我跟你在一起怎么都高兴啊。”

“屁,”薛洋嗤了下,突然瞥向还未开启的另一个箱子,问,“这是什么?”

金光瑶坐近,支起下巴看着他,好整以暇道:“好吃的呗。”

薛洋转转眼珠,将脸凑过去,皱了皱鼻子使劲闻了几下。金光瑶被这狗模样逗得开颜解颐,笑不能止。

 

薛洋笃定道:“血味。”

金光瑶悠悠站起来,慢条斯理地掀开箱上黑布。只见那四四方方箱子上有扇门,门上落了一把精巧小锁。

金光瑶笋指轻挑,将锁勾离,一个人头便咕噜噜被他倒了出来。

 

薛洋便看见聂明玦的头对自己怒目而视。

他顿了顿,旋即仰头放肆地大笑起来。

 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薛洋笑得放浪,只差将房顶掀过去。

笑完,他将筷子狠狠扔在桌子上,力道之大,那两根小木头瞬间便被折断弹出。只听他狠狠道:“爽,真他妈爽,哈哈哈哈哈哈!”

金光瑶坐回去,仍旧支着下巴看他,脸上一派骄傲自得的神情,仿佛等着对面笑完了夸奖他。

那薛洋不负他所望,道:“真厉害,真他ma厉害!艹了金光瑶你神了!我果然没看错人,未来的金宗主永远不会让我失望!”

金光瑶表情不变,微笑着温柔道:“慎言。”

 

薛洋提溜起聂明玦的脑袋把玩,像得了什么有趣的稀罕物,越看越有意思,越有意思越想笑,最后又笑起来,笑得他从凳子上掀了过去,后脑勺磕在地上也止不住,索性四仰八叉地躺倒,边笑边打滚。

金光瑶被笑声感染,自己也笑起来。刚开始还抿着嘴,后来见薛洋滚成个球,实在忍不住开始哈哈大笑。

 

薛洋总算是够了,随手将那脑袋一扔,冲过去揽住金光瑶:“怎么杀得怎么杀得?快说出来叫我痛快痛快!”

聂明玦的头被“呦——”地甩到了一角。金光瑶靠在薛洋怀里皱了皱鼻子:“费了可不少劲呢。”

旋即又道:“那东西可不能乱丢,快放回去吧,怨气太大,搞得我最近头疼死了。”

薛洋立刻道:“怕什么!”转身从书桌上拿了只笔,沾了沾墨,走到聂明玦那里蹲下来写画起来。画完咬破手指,在那头四周绕上一圈血符,完事拍了拍聂明玦的脸:“大兄弟,现在知道我们金宗主你惹不起吧。”然后站起身:“成了,看他再敢烦你。”

金光瑶又笑弯了腰。

 

他招呼薛洋过来,呼噜了一把小孩脑袋上的杂毛,由衷赞道:“真能干。”

薛洋擦擦手,哎了两声:“其实这人就是太烦人了点,对你还是有情的。”

金光瑶冷笑着哼一声:“‘有情’?我可真是无福消受这份‘情’。”

薛洋笑嘻嘻地把金光瑶搡到床上:“别恼呀,我又没说他不该死,如今他再不能看不起你了,你是舒坦了,我说,小宗主,我这边儿呢?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?”

金光瑶伸手够到了书桌上的笔墨,弹弹纸读了几行,随后拿眼瞟薛洋,笑道:“又研究出新玩意儿了?”

薛洋扬了扬脸,意思是“那可多着呢”。

没显摆完又听金光瑶笑着说:“既然这里清闲,你能静下心给我钻研好东西,我放你出去惹事干嘛呢。你老实在这儿呆着吧,啊?”

 

【艳阳烈火灼牡丹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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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洋眯着眼立在窗前,猛地吸了一口清风,觉得通体舒畅。身上好久没有这么暖烘烘了,他踌躇满志,转身扯过衣服三两下穿上,冲金光瑶说:“我走了。”

金光瑶正在欣赏日光美人图,闻言一愣:“你去哪儿?”

薛洋看向窗外,小小庭院已变成大千世界。他哼一声:“报仇去喽。”

金光瑶忙拢上衣服,上前牵他:“你又惹事,我与你说过什么了,宁惹小人不惹君子,晓星尘那种人你杀了,日后便是麻烦不断,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。”

薛洋冷笑:“是他先招惹我的,你倒怪我不大度?”

金光瑶叹了口气:“你在我这里不好吗?少你吃的少你穿的了?到时候我做了宗主,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想弄谁抬抬手就有人帮你做了。一个无门无派的道士而已,值当的吗。”

薛洋浑劲儿上来了,阴测测地盯着前方,道:“让别人动手,哪有自己动手爽快。怎么不值当?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要针对我?”

金光瑶喝道:“你给我消停点吧!”

 

薛洋看了看他,笑了起来,过去搂上:“行啦行啦,你别老瞎操心了,我本来也不想动他。”

金光瑶抬眼看他,满眼不信。

“真的,”薛洋一脸真诚,“其实我就是觉得这人极有意思,我就想跟他聊聊天谈谈心,可以吧?”

金光瑶颦着眉:“我会信你只是跟他聊天谈心?”

 

“哎呀,我要是动他,回来你想怎么罚我就怎么罚我行不行?”

金光瑶眉头紧锁,闭着眼揉了揉额角:“你别再生事了,我一天天的快累死了。”

“来来来我来立个毒誓,我薛洋要是伤了晓星尘就——”

“行了行了,”金光瑶推了他一把,“爱干嘛干嘛去吧。”

 

薛洋掏出几张银票挥了挥:“走了哈,别想我哦。”

 

金光瑶看着那抽高了很多的背影,一步一步,渐行渐远,叹了一口气,转身回屋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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