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为什么不先定义一下自己有没有脑子再定义什么是攻控？
《九十八度冰》-10[哨向]
真凶归案，剩下的就是见义勇为英雄们的表彰大会。
新区爆炸案临近首都中心，威胁全国心脏，关注度高影响面广，所以，这次表彰大会，高级领导们悉数参加。
晓星尘站在领奖台上，受到了国家领袖、塔内首长副首长等人的接见。
聂副首长亲自为他颁发了奖章，咔嚓咔嚓的相机声不绝于耳，晓星尘从始至终彬彬有礼，气质从容，没出一点差错。他冲着镜头微笑时想，不过几个月的锻炼，自己这个桃源乡的小乡巴佬，此时在人前人后也颇有股大家风范了。
端了几个小时，下场喘了口气，他又情不自禁地觉得，什么大家风范，自己还是更喜欢薛洋身上那种鲜活通俗的市井生活气息。
“晓向导，您好，我是塔内另一位副首长，金光善。”来人用化妆品遮盖住眼角被酒色熏染的萎靡，显得器宇轩昂，冲晓星尘伸出了手。晓星尘立刻毕恭毕敬地回礼。
金光善虽然有诸多负面新闻，奈何是位有大本事的领导，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。作为长者忽悠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少年，轻而易举。晓星尘心中感慨：金光瑶果然继承了亲父亲的语言天赋。
然而他没被忽悠。
年轻人总有自己特立独行的想法。即便金光善舌灿莲花，他也难以忽略其言语中的陈旧和迂腐。这是他眼里塔内高层共有的毛病。
母亲批评过他思想太过单一。他当时忍住了没回嘴，但心里不免冤得很：你给我的教育是封闭的，我到哪里开阔眼界让自己思想丰富起来呢？
出门之后，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，多见世面、多去接受、少贴标签、少评论，绝对不能像妈妈说得一样养成思想单一的习惯。
奈何求新求异的性子根深蒂固，他现在听金光善的滔滔不绝，还是觉得不想接受，试一试都不想。
“我不要变成庸俗的大人。”晓星尘默念。
金光善拉了很久关系，见晓星尘还是不为所动，客气地疏远着，心道，这人果然跟金光瑶说得一样不好拉拢。那就还是按原计划，把这个人交给蓝家去收服吧。
“天不早了，咱们一起吃个饭？忘机啊，”金光善对蓝曦臣身边大病初愈的年轻人说，“你也一起来吧。”
蓝忘机历来看不上金光善的黑历史和金派张扬的作风，魏无羡出事以后，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受害人之一的金家，更是没了往来。
“不用了。”他淡淡地婉拒。
金光善不在乎地笑笑，脸上全是长辈的慈爱：“忘机向来不喜欢凑热闹，哎我们这群油腻的中年人，跟不上你们这些小年轻了。这样吧，晓向导也累了，忘机，交给你个任务，送晓向导回家，没问题吧？”
“哎？不用了，我自己回去就好。”
“这怎么行，你现在是人民英雄，塔必须感谢你。本来想让司机送得，但你们年轻人应该有话题聊，就让忘机送吧。”
这段时间接触下来，晓星尘发现蓝忘机比宋岚还闷。他讲笑话的时候宋岚虽然完全不会笑，但是会给你讲道理，指出来你这个笑话的逻辑错误。宋岚在外人面前不爱说话，在他面前话却不少，总带着点当哥哥的操心，叮嘱他这叮嘱他那的。但蓝忘机不同，根据晓星尘的观察，蓝忘机对任何人都惜字如金！包括对他哥哥蓝曦臣也一样。几乎每句话都春秋笔法，一字置褒贬。
以至于晓星尘每次跟蓝忘机说话的时候，都特别想薛洋。
想薛洋的俏皮话，想薛洋的机灵，想薛洋的活泼。
不过，说实话，他经常想薛洋……任何事都可以让他联想到薛洋。愣神的时候会看见薛洋对他笑，吃饭的时候耳旁是薛洋在撒娇，跟人接触时总会把别人和薛洋对比。
而且薛洋还总是胜出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。
有种不敢承认但仿佛已经就在眼前的窗户纸，正让他体会着朦胧的快意。
晓星尘没话找话地化解着两人的尴尬，蓝忘机礼貌疏离地“嗯”着，偶尔会发表一些看法。走着走着，聊起了自己网上惹争议的评论，晓星尘慢慢听到了海浪声。
他愣了愣，这么尴尬的时候，精神图景都可以显现吗？
“不用在意那些人的看法，”蓝忘机依旧专心地回答着晓星尘刚才的话题，“是非在己，毁誉由人，得失不论。”
晓星尘看见虎鲸避尘绕着白鲸霜华转了转，像是在指导和提点着什么。霜华学着避尘的样子，也转了转。
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尴尬，小蓝先生很认真地在教导我啊。晓星尘顿悟。
他突然像对蓝曦臣有好感一样，也对严谨耐心的蓝忘机有了好感。蓝家双璧果然都是好人。这么想着，晓星尘的尴尬登时少了许多，渐渐放松下来，冲蓝忘机笑了笑。
通过白鲸向导素追踪过来的薛洋，在隐蔽处，也眯着眼睛笑了笑。
融洽了些的气氛让晓星尘活跃起来。他最近被薛洋带得，看了看星座书。他发现这种不用为自己行为负责、把错误归结到星空的理论①，确实挺让人上瘾的。宋岚是处女座，蓝忘机是摩羯座，都是土象星座，盛产闷得跟石头一样、但内心世界却复杂得像哲学家的人。
所以跟蓝忘机相处就像跟宋岚一样就好，自己要多说，引导他们表达。他们虽然不会笑，但从不敷衍，在用心聆听，还会给出一针见血的精准建议。
薛洋身体里注she着完全没有提纯的白鲸向导素。他能轻易感觉到晓星尘心情变愉快了，话也多了起来。
他脸上笑意渐浓，眼神却越来越冷，手中紧紧握着提纯成功的尸毒粉。
走过一片岑寂树林间静谧的羊肠小道，晓星尘到家了。薛洋看着他笑着招呼蓝忘机进去喝茶，蓝忘机婉拒后，二人才道别。
薛洋流星赶月，攀枝上树，隐逸了自己的身形。
蓝忘机垂首往回走着，不一会儿，他停下脚步，淡然地抬眼：“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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