玫糜

你为什么不先定义一下自己有没有脑子再定义什么是攻控?

《九十八度冰》-28[哨向]

【上一章 -27 锅锅,今天咧糖喏?】

监控器前,他站在那里,浑身散发一股黑气。

他突然转身,猛地一拳,打在宋岚脸上。宋岚一侧头,唇角便显出一缕红丝。几个警察立刻上前拦住两人:“冷静。”

晓箐使劲推了薛洋一把:“你干什么?紧要关头就别内乱了行吗!”

薛洋笑了下,甩开警察,揪过宋岚的领子,眯眼道:“你眼皮子底下把人丢了,宋先生,你是不是考虑给我个解释?”

宋岚看向薛洋的眼神满是厌恶,冷冰冰地说:“……先找人。”

晓箐急道:“你冲岚哥发脾气有什么意义?岚哥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我哥啊!先找人,找到人再说啊。”

薛洋不再理那他们,厉声问警察:“查到了吗?”

“他很懂反追踪的技术,线索断了,再等下。”

薛洋脸色越来越黑。

监控查不到,感应也被隔断了。显然,晓星尘被注射了抑制剂。从前向导不能出塔的时光,为了获得自由,能逃出去的野生向导主要是靠这种被管控的药剂来躲避追踪。

可抑制剂之所以叫抑制剂,就是它能抑制向导力,也会对向导的身体产生不可逆的伤害。尤其是一次性注入过多,甚至可能令向导休克窒息死亡。被打了抑制剂的晓星尘,现在一定跟个普通人一样,毫无反抗能力了。

薛洋身上的暴虐因子沸腾叫嚣:自己到底怎么了?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?!小时候那种高度警惕他妈的都跑到哪里去了!

为什么没嗅出来这个人如此危险,为什么会允许自己如此轻敌?!

“安逸会带来凝滞,要时刻警惕脑袋顶上悬着达摩克里斯之剑。”这句话,是薛洋反复提醒自己的一句话,可最近,他居然不自觉地忘记了。薛洋不得不咬牙承认,最近过得太舒坦,舒坦得他小时候练就的那身机警肌肉,都松弛了。

姓安的,可以啊,敢他妈的把老子当猴耍,你怕是不知道人有多少种方法死。

薛洋攥紧拳头,闭上眼睛,努力搜寻结合后的感应。肉体结合的感应,要比拿着向导素去感应,强烈得多。可薛洋现在几乎什么都感应不到。

晓星尘是被注射了多少抑制剂……

晓星尘,健健康康的晓星尘,每天都活力四射、动力满满的晓星尘,那具美好的肉体会被抑制剂伤害……

薛洋心脏一阵抽痛。
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疼得牙根泛酸,像咬了满嘴血一样。

为什么这么疼……他问自己,可能是可惜吧,可惜晓星尘是个不错的向导,就这么……毁……了……操!毁个屁,当老子是死的吗!有我在怎么可能毁!!!

薛洋边灼烧着自己的神经,边深呼吸着,慢慢感知,一丝一毫的感应都不放过。

 

突然,一阵微小的波动让薛洋猛地睁开眼。

 

☆☆☆☆☆☆☆☆☆


白鲸搁浅在沙滩上,一下下拍打着尾巴,频率越来越慢。晓星尘在自己脑海中默默看着它,感同身受它的疲惫。

提取过程异常复杂,而且时间漫长。塔内向导提供向导素时,都需要打麻药,睡几个小时才能提取成功。

显然,这个安中道根本不打算让他昏过去,就是要让他切身感受这种不间断的疼痛来折磨他。晓星尘双臂合并抬起,被一条铁链捆在床头,此时,手臂已经麻得几乎没了知觉。

不过,感谢安中道这么变态,自己可以通过疼痛保持清醒,不会因为抑制剂打多了而晕过去。

“滴——”仪器发出了一声鸣叫。已经过去三个小时,自己的白鲸素终于突破层层阻碍,被抽了出来。

真正的疼痛,这才开始。

 

“吱呀——”门被打开,安中道扶了扶眼镜,冲他说:“抽出来了啊,你放心晓向导,第一次不会抽你太多的。就抽一个小时,再忍忍。”说罢,他观察起了仪器,待第一罐白鲸素被填满之后,他叫来自己的同伙,说:“先把这一罐给扈老板的秘书送去。”

晓星尘无力阻止,只能看着第一波白鲸素被拿走,之后,安中道悠哉地坐到椅子里,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。

 

他看了几页,前方响起一个声音,温柔却虚弱,在强自镇定着。

“你有很多抑制剂,这些东西受到严格管制,别人见都见不到,你却有很多。”

安中道抬头,就见晓星尘唇色变得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,额头上浮起点点汗珠。他嘲弄地摇摇头:“安静点,你都不累吗,晓向导。”

晓星尘微微笑了笑,继续温言说:“你还有提取向导素的仪器,这间屋子,虽然简陋,却被收拾得很好,而且有很多跟塔有关的实验器材。”

“就像你这个人一样,”晓星尘虽然脸色惨白,目光却明亮柔和,“即便生病了,还将自己收拾得极其干净,注意形象,也注意内在,无论何时,都保持着看书的习惯。”

安中道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他一眼,说:“多谢夸奖。”

“我能被你成功打晕,你身手不错,不止不错,还很厉害。”

“谬赞了,还是阁下太过信任我,我才能这么轻易把你打昏。”

晓星尘不答,只是继续慢悠悠地说:“你在塔里,一定是一位担任要职的高级哨兵。对工作很热爱,甚至痴狂,即便离开了塔,也保留着这间屋子,这里面所有仪器,把这些死物照顾得很好,对吗?”

安中道又扶了扶眼镜。

镜片的反光让晓星尘看不出他的眼神,只听到嗤笑一声:“晓向导,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吗,总喜欢进入自己的小世界,主观妄断别人的人生和性格,先给别人按个你自以为是的人设,之后就开始自说自话地赞美或者批判,总而言之,像你这种自诩善良正义的人,做什么,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罢了。”

晓星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:“你真会说话,你受到的教育一定很高。原来的天之骄子,曾经的高级哨兵,体力脑力都是塔内百里挑一的人才,是什么让你走上犯罪道路的呢?”

安中道哈哈大笑:“晓向导,你都成这样了,还不忘当记者采访犯罪分子心路历程啊?你歇会儿吧,我看着你都累。”

“是太骄傲了吧?”晓星尘自顾自地说着。

他第一次运用这个从薛洋身上学到的语言技能,嘴上有些不熟练,语调有些颤抖,心里也有些不适应。但在高度压力下,他说得却越来越快,自学成才:“一直都是高高在上,觉得自己这只兔子,已经比旁人那群乌龟高出太多,就开始打盹儿。过了段时间被乌龟赶超,还觉得他们只是幸运,自己只要再努力努力就能轻轻松松打压住他们,心安理得地消费着自己的天资。”

“姓晓的,我看你还是不够疼……”

“可慢慢发现,人家不是乌龟,你也不能轻轻松松再超过了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,再划回去何其困难,你终于对自己的不努力产生了惶恐,可惶恐也挽救不了你的地位。巨大的落差把你砸得站不起来,就去酒吧借酒消愁,买醉买乐,最终,一次没戴套,百分百中奖,开始怨恨社会,把自己的命运归结成别人的责任……呃!”

晓星尘晃了晃被砸的脑袋,想将眼前的金星晃干净,可还没晃完,上方又冲他脑袋来了一拳。

 

女人站着,俯视着他,目光高高在上,似乎不带一丝怜悯。

他咬紧牙关,憋着一口不屈,不向女人发出一声求救。

可是细软的手臂颤抖得越来越剧烈,快握不住了。他咬牙怒瞪着那根树枝,眼越来越红,神色也越来越委屈。他甩甩头,不让眼泪流出来,可大滴大滴的泪水汹涌澎湃,淹没了他的脸颊,也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
不可以!哭,懦夫才哭!他将眼睛越睁越大,不让泪水遮盖视线,一下一下,试着往上攀爬。

“咔嚓!”枝桠,就这么被他折断了。

“啊啊啊啊——”一股股海浪翻涌而来,萦绕在了他这具幼小身体周围,随着他的下落,不停为他缓冲,等到他落到深涧中时,那里,已经像棉花一样软绵绵了。

“噗通——”

“……我做到了……我、我做到了!”他看着自己的手,反应了好一会儿,才兴奋地拍打起了水花,“我做到啦!”他猛地抬头,向山上的女人挥舞起了手臂,满脸得意与炫耀。他仿佛在对她说:就算你不帮我,我也能做到!

他还没高兴完,水下猛然一阵波动。他转头,捕捉到一眼女人体内那只巨大的鲛人。显然,那只鲛人在确定他无事之后,便隐逸在了水中,不见了踪影。

他心里一下子软了。

妈妈,无论何时,都是默默关心他的。

 

“呃……呃……”晓星尘满脸是血污,眼睛被血染得睁不开,他剧烈地呼吸着,心里却越来越觉得胜券在握。

“海里,永远蕴藏着无限的生机,”女人,从小就是这么教育他的,“当你觉得你要死去,就到海里探索,海会救你。海那么博大。你越是下沉,就会发现越多宝藏。”

你越是危机,就会激发越大的潜能。

被抑制剂压制的白鲸身边,渐渐泛起了层层涟漪。

而被激怒的绑架者,此时红着眼,击打着晓星尘,丝毫没有注意这份精神力波动。

 

机车轰鸣,薛洋的感应越来越强烈,他心中一阵悸动。油门已经踩到最底,他穿梭在一辆辆机动车间,走最短路线,来减少时间。

 

“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啊,姓晓的,”安中道打完,恨恨地看着他,“你知道什么,就开始自己脑补我的人生!”

晓星尘冷笑:“自己不努力,开始报复社会,我说得不对吗?”

“你知道个屁!”

“呵呵,我要是说得不对,你也就不会光打我,而是反驳我了。”

安中道听笑话一样地摇摇头:“好,好,姓晓的,你要我反驳你什么?你他妈没有一句说对的!!!”

 

“天之骄子?世界上哪儿他妈那么多天之骄子!谁不是靠努力换来的一切!”

“我是天之骄子?学校里那群狗逼,以为自己爹有两个臭钱,就自以为是天之骄子了!你在这儿笑话我不努力?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他们!他们努力什么了?!”

“我,我早上五点起,晚上一点睡,每天他妈只睡四个多小时,除了学,就是学,你说我不努力?我比你这种象牙塔里做白日梦的妄想症努力多了!!!”安中道低吼着,全不似方才那种淡定,晓星尘心中有了计较,看来自己歪打正着,“努力”这个词,触到他的点了。

安中道深呼吸了一下:“我跟你这种傻逼有什么好说……”

“你很在乎别人的看法,”晓星尘打断他,“在乎别人看法的人,内心深处其实可自卑了。你用所谓努力掩盖自己的自卑……唔……你除了打脑袋还有别的新花样吗?”

他模仿着薛洋的无礼口气,模仿着薛洋的满脸不屑,不停地激怒这个人。歹徒挟持人质过程中,谈判专家是严令禁止使用“激怒”这种方法的。然而,晓星尘不是普通人。

不破不立,想要反抗抑制剂,就必须把自己逼到极限。

他向来对自己很狠,能赌一把,就绝对不会退缩,乖乖等待救援!

 

晓星尘模仿薛洋挑唇,轻蔑地笑着,像是看垃圾一样看着他:“你好可怜。”

 

安中道眼中渐渐布上血丝,他咬牙切齿地说:“可怜,你这种温室里的乖宝宝知道什么是可怜?可怜,就是当你使出吃奶的劲儿学习、考试,拼尽全力地活着,什么错误都不敢犯,拼命压抑自己做一个好人,结果呢?”

他眼中的红不再是愤怒的血丝,而是忍住的泪水:“出了次任务,好心好意地救人,没人比我更积极了,没人比我人更好了!我手上全是执行任务时弄上的伤口,我抱着他,我抱着他上担架……可是……”

“可是为什么!为什么他的血里有病毒!!!”

“你告诉我!!!”他声嘶力竭地嘶吼,“为什么他血里有病毒!!!这是我的错吗!!!这是我不努力吗!!!”

边吼,他边冲晓星尘的脑袋又来了一下。

 

晓星尘脸上那学来的满不在乎差点破功,他咬着牙才维持住表情,可心中却被强烈触动。

不幸的人实在太多,活在世界上,就会被天然而无法消除的不公平折磨,这种不公平带来的高低差,会压着底层的人一辈子。所以,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啊,他真的希望,用自己的理想,却拯救这些被生活、被命运打入深渊的人。

可无论如何,命运不能为犯罪洗白。

他现在当务之急是逃出去。

他看着安中道赤红的双眼,慢慢引导:“你将自己说得很高尚?可你如果因为执行任务生病,塔难道不会补偿你吗?你何至于混成现在这样?”

安中道似乎觉得他这种人说出来这样的话,让人难以置信:“我怎么可能告诉他们我生病了?怀璧其罪,以前多少人嫉妒我,你知道吗?我说了,我整个人就毁了!”

“原来如此,你隐瞒了病情。”

“这有什么好惊讶的!”他说,“艾滋病只要注意着,根本传染不了别人!我做错了什么!”

“塔不会允许你隐瞒病情的,”晓星尘冷冰冰地说,“你错过了受表彰的最佳时间,又犯了隐瞒病情的大错,怪不得,你会这么恨。”

“是啊,他们终于找到机会整我了。因为一个跟我没关系的错误,他们终于可以把我赶出来了。”

晓星尘摇头:“还是你性格问题,艾滋病患者很多可以圆满地活到老,可你自己不珍惜。你如果能不那么压抑自己,不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,你就算生病了,也明明可以活得很好……”

安中道点开电棍,猛烈的电流贯穿晓星尘全身。

晓星尘抽搐着,嘴里吐出一股股白沫。

 

“哗啦——哗啦——”

霜华这只浅海生物,潜伏在深海里,掀起巨大的水波。

 

“你还真是个何不食肉糜的傻逼啊,”安中道蹲下来,在晓星尘耳边说,“像你这样站在道德制高点上,去指责别人你活得不够好都是因为你自己问题的人,不配痛快去死。你只能被我折磨着,禁锢着,染上病,下面小嘴被我cao得脱肛,生活失去全部希望,身边一群一群苍蝇地围着,我看看你会不会说你自己,这都是你的错。”

“对不起晓向导,我本来想去国外以后就放了你的,现在看来,还是算了,跟着我走吧,你这种白痴,当个不会说话的充气娃娃挺好的。”

说完他拿起电棍,准备电最后一下,要把晓星尘电晕过去。

突然,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席卷了整间屋子。

“呃!”安中道一惊,还没反应过来,双瞳便涣散起来。

 

白鲸,他看到了白鲸。

但那已经不是白鲸了,它变成了海妖塞壬,迷惑着他的思维,试图让他葬身海底。

不,你他妈别想控制我!!!

 

晓星尘强行从抑制剂里撕扯出霜华,精神力只有虚弱一股,果然,没控制住,不过,没关系。

安中道拿起电棍往自己身上一电,立刻恢复了清明,他狠道:“你还想反抗?!”他正要再打,晓星尘被捆在床头的手,一个使劲,那固定在墙上的铁链,被他生生扯了下来。

 

晓星尘双臂大力一挥,铁链像条九节鞭一样,轮在了安中道的身上。

 

“唔!”安中道脑部受到重击,直接被掼到地上,雪獒猛地从他身后蹿出,晓星尘踉踉跄跄,依旧被捆着的双手化成一股力,左截人、右截獒,将链子甩得虎虎生风。

晓星尘晃晃脑袋,将还未干涸的血,从眼睛周围甩开,奈何血流个不停,他使劲瞪着染上血的眼,像个狂战士一般,高高挺立。

雪獒长啸一声,再次袭来,伤痕累累的霜华从海里一跃而出,撞向雪獒的身体,将那只狗撞进海里。晓星尘瞪向袭来的哨兵,看进他的双眼,再次闯入他的思维。虽然目前状态,只能控制一秒不到,但足够了。

安中道就像一个接触不良的机器人一样,动作停滞了一下,等他再次回神,晓星尘轮着鞭子朝他的膝盖挥了过来。

安中道一下就跪在晓星尘面前。

一秒,一秒,一秒。

晓星尘透支着自己的体力,不停用一秒扭转战斗局势。霜华被咬得遍体鳞伤,可就像晓星尘对自己无比狠一样,它也甘愿献祭自己,死死压制着那只雪獒。

晓星尘咬紧牙关,额上青筋暴突,手臂肌肉上血管滑动。

“嘭——”一声,他挣开了禁锢双手上的银环。

 

安中道被他这一举动震到,攻势稍稍停滞,他瞪大眼睛问:“你……你不是向导?”

“向导,也可以有哨兵的身体素质。”说着,晓星尘双手执链,向雪獒哨兵袭去。

 

虽然这么说,可单是拼身体素质,向导哪里能是哨兵的对手。奈何晓星尘已经突破成高级向导,可以控制人的意识,纵使现在被抑制剂压迫,可一秒一秒的凝滞,是安中道致命的破绽。

他的同伙显然去送扈老板的秘书,现在还没回来。安中道咬紧牙关,从身体内掏出抑制剂:现在没人帮他,他必须自己打进去抑制剂。不然姓晓的这个垃圾,太招人烦了!

 

可他刚掏出来,晓星尘那条鞭子像长了眼睛一样,“啪”一声,就给他打掉了。扭转战局的暗器被毁,安中道一瞬间自乱阵脚,晓星尘眼疾手快,抓住机会,上腿一抬一压,猛击他的脑袋,趁他晕眩之际,将链子捆绑在了他的身上。

 

“你他妈!!!”

“安先生,”终于赢了,晓星尘喘息着把他压到地上,勒紧链子,说,“请您配合些。您也看到了,没有抑制剂,您是赢不了我的。”

接着,晓星尘温言道:“我得给你说声抱歉,刚才我对你的讽刺,其实并非出自真心。不过我虽然伤了你自尊,你也打伤我脑袋了,算扯平吧。你的经历……其实我很同情,可,这不能成为你伤害他人的理由。安先生,如果你可以想通,在监狱里好好改过自……”

“呸!”安中道猛地往他脸上吐了口痰,“你这个虚伪的小人!除了会说假大空的大话,你他妈什么都不懂!别得了便宜卖乖了,恶心!”

晓星尘摇摇头,知道和这种人说不通,便不再开口。他左右看看,看见安中道的手机放在桌子上,他便准备拿起来,打电话报警。

 

就在他起身的一刹那,稍稍被松开的安中道便一跃而起,猛地踢中晓星尘后脑。

晓星尘本就虚弱不已,一下被砸懵,一时间反应不及,那安中道扯开链子,拿起地上碎掉的锋利仪器,划破了自己的手。

 

之后,他将鲜血淋漓的手,按在了晓星尘额头那巨大的伤口处。

 

晓星尘刚从晕眩中缓过来,就感受到额头处,二人血液的交换。

他愣住了。

 

安中道笑得极其扭曲:“晓向导,你身上有伤口的吧,尤其是下面那张小嘴,你那位小男友弄得吧?哈哈,挺激烈吗,你都没发现,你脖子上那个伤口,早就沾上我的血了。现在,我再给你加道保险。染不上算我输!”

晓星尘一脚踹开他。

 

“啪——”     

 

安中道被人击倒在地上。

晓星尘知道他眼里的画面,是他的哨兵,轮着椅子,大力砸向那人的脑袋。可晓星尘现在有些愣,有些冷,画面定格在那里,掉帧一样,不连贯。

 

薛洋抬头看了眼晓星尘,便被晓星尘的状态震了下,他立刻放开已经昏过去的人,冲上去抱晓星尘:“星尘,你怎么样,你没事……”

“吧”还没问出来,晓星尘突然大力推开他:“你别碰我!”

薛洋看着他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苍白,自己心中,也是比任何时候都要钝痛。他不自觉地放柔声音,凑上去抱:“怎么了,你没事了,星尘,来。”

晓星尘使劲往后撤着,远离薛洋。

他咬咬嘴唇,镇静下来,冷声说:“阿洋,你先别碰我,我需要立刻,立刻服用阻断药。”

 

薛洋一瞬间僵住了。

“怎么弄上的……”他声音有些颤抖。

“别问了。”

“怎么弄上的!”

晓星尘沉声说:“和他打架时,我的伤口接触到他的伤口了。”

薛洋一把捏住晓星尘的肩膀:“你,你为什么不等我?你为什么总是要逞英雄!为什么不等我!!!”

晓星尘虚弱至极,失神地垂下脑袋:“先,给我阻断药。”

☆☆☆【下一章 -29】☆☆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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